第二卷序章S·A·O
Shinobi, 忍者。
Assassin，刺客。
Outbreak,爆发。
简称成SAO的这三个词并没有在指中文里的某个形容词，也并不是在指200年前某个恐怖而又耐玩的死亡游戏（现在也还保存着服务器），而是用来指眼前这种情况。
看着紧张对峙的两人，桐雨泉照——EA2233004班的战斗指导员之一，像个旁白似的想着上面这段插入解说语，但还是背住手没出声，毕竟安静的环境里杀气更好闻一些。
正北区，直接对战竞技楼，一幢大得吓人的建筑物，作为希冀人类战斗训练的道场。日常训练其实用「认证机」连上班级专用的服务器，在指定区域就可以进行战斗训练，既方便，在现实中又省去建造专门场所的钱财，可谓一举两得。
但是在虚拟的意识世界中训练总是会有极限的，现在的虚拟现实，例如「Unlit World」其真实度无限接近现实，声音，色彩，气味，手感几乎与真实无二，但那些也只是在大脑皮层上依靠固有认知模拟出来的感觉而已，和真实世界所差的一纳米，往往决定了很多事情。
所以这两个…不，就那小子一个人，才这么执着地要从觉醒室那边过来实战吧。不过，那妹子好像也来了兴趣，陪他一块儿疯起来了。
隔壁的觉醒室在完成职能之后，「Unlit World」就用作虚拟战斗训练了，一周就能见效的训练课程应该是有够他们受的了，同样学习的课程是“中距离武器”的另外三人，蒙问详，陆进取，亚日真理，早就一下课就往公寓跑了，唯独这两个人不见累一样，又站在了真实是训练道场里。
落日的余辉从西窗洒下，在两人战立的中央铺成血色的小径，背光的脸庞看不大清楚内心在想些什么，只看得见黑色的眼睛和洋红色的眼睛之间跳过电光。
左边，黑色轻甲，绿色光子血管沿着肌肉线条勾勒，左手反执着木刀「北风」，右手抓住了背后的长刀「吹袭」的钢柄。忍者。
右边，白色袍，红褐色皮革甲，颜色正好相对。右手小臂上的袖剑，白色的光点像雪花一样往剑尖散落。刺客。
一个人是低下身子的伏击姿态，另一个人则是漠然地放松站好。
仅仅是站着，这样宁静得可怕的对峙已经持续了两分多钟——鬼才知道他们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对方攻击路数的第几手。不知道下一个瞬间是否直接开打，所以用了“爆发”。
即便是白昼正越来越长的三月，距离春分也就刚过几天，太阳落海的速度还是显而易见。
余辉刚刚往两人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时，他们就如同两块抛到空中的磁石一样，同时相互吸引着，向对方跳去。
锵！金属武器出鞘一瞬的振音撼动着整个道场内的空气，在一次跨步加速拔刀加速之后，十米的距离如一纸之隔，黑灰色的刀尖早已冲向刺客毫无防备的胸口，她毫不畏惧地迎击，一个侧身，刀刃就擦着衣服飞过，袖剑刃也敬业地送到了他的脖子上。
很可惜的是，忍者控制住了本能，没再躲开然后傻乎乎地挨上刺客一剑，银白色的外附装甲·喉甲，举重若轻地受了一剑，半点震击也没传到忍者的身上。他反而趁着成功的防御，左手的木刀顺势削向少女刺客的面部，当然也未轻易成功，双方早料到似的的扭动了一下手腕，手臂背面的发生装置收回剑刃并转向了手背这一面，弹开了往脸打的「北风」。
忍者的经验让他不要恋战。就在他刚跳开几毫秒之后，刺眼是剑刃就钉在了原来是眼睛都位置，也许再晚个八分之一秒，少年就会失去一只眼睛。
如此残酷的训练方式也没能让他讲一声“太恐怖了吧”，他心里已经知晓，面前这个冷峻从容的少女认真起来只能用“怪物”二字形容。而刚好，她又是个时刻认真的人，真是有够受的。
希冀人类的智机武器有一至四种特殊模式，但因人而异，模式数量不同，亚日真理的临阵姬就有剑刃模式（Blade Mode）和爆发模式（Burst Mode）,而刚刚让发生装置转向，剑刃长到九十厘米的则是更加适用于近战的新模式。
昨天忍者就吃了它的亏，三十厘米突进到九十厘米，本以为躲得开，却差点被打穿了。
所以说，面对不同的武器模式，既是意味着不同的攻击方式。
自己近一周的训练以来从未发挥出「吹袭」的第二种模式，只有在和对面这位刺客小姐在真实世界对打偶尔才能感受到武器的共鸣，平时只能用双刀一先一后地发动攻击。木刀还好说，但「吹袭」真的太重了，单手挥刀的速度远远达不到想要的。
要是能快一点就好了。
小小的希望溶解在剑刃上，指向对手的两处剑尖轻颤着，对手也是做好准备的样子，右手拉到了身体后方，像是要打出一记重直拳一样地抓紧了拳头。
下一瞬间，弯曲的小腿突然挺直，跃进的力量再一次推动忍者前进，已经用正手握住的「南风」黑色闪电般冲了出去，与此时相对的，站在原地不动的刺客也会用全力打出了右拳。九十厘米的剑刃散架似的分崩离析，变成了一段一段的碎片，而每段碎片之间又连接着白色的细光链，坚固不减而长度增加，九十厘米顷刻弹开了两米多长的鞭子形状，锋利的剑尖直指忍者的身体。
“喔喔喔——！！！”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险，忍者的左手腕像折断一样，把刀刃往左偏移，黑色闪电和白色闪电交织在一起，刃与刃之间尖利刺耳的摩擦声令人作呕。巨大的冲击力被硬生生的承受下来，震麻的左手丢下「南风」，在身体转了一圈之后和右手一起抓住了「吹袭」的长柄。在两只手的操纵之下，重量也只能屈服了，与此同时，自「吹袭」的护手中心开始，沿着刀刃的直线到剑尖的部分，绿色的光闪烁而起，整个刀身变得轻飘飘的，速度更加快了，挥出的刀犹如手臂自然的延长，自然而致命。
这种“智机武器的知识全部进入大脑”的奇妙感觉，正是切换模式的前兆。
直刃武士刀「吹袭」模式一（默认模式）：静心模式（Peace Mode）
直刃武士刀「吹袭」模式二……
亚日真理的双模式算是异类，不论是剑刃还是爆发模式下的「临阵姬」都和学科知识紧密相关，也就是说哪个模式都能发动知识点。其他人就平凡的多，切换模式后武器只能发动自带的一或两个知识点，和学科关联不强。比如说萝丝·怀德那把电吉他的「斧模式（Axe Mode）」只能喷发在「琴模式（Guitar Mode)」中积蓄的能量而已，切换模式纯粹为了方便战斗。
忍者都有着明显不同。
单用不是智机武器的木刀「南风」时，剑道的知识点可以轻易地释放出来，单用智机武器「吹袭」却无法用知识点，大小对刀连用也不行，而就在刚才，进入新模式的一瞬间，刃部开始发光的刹那，他便不由自主地用出了名为“羽扇”的知识点——借助逆时针转身的力量，双手执刀从右下往左上挑斩，这是第一式。
而仅是第一式，刺客胸前白袍的边缘以及皮革甲就留下一道伤痕。
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第二击接踵而至，从顶点落下刚到与肩同平高度的刀身，右手和左手立刻将其平砍出击，距离虽然只有从肩到颈这么想。一小段，但威力不容小觑，它和体术类知识点「寸打」有异曲同工之妙。
很不幸的是第二击没打到对手，她趁着被第一击打中而产生的轻微击退效果，下腰一样将身体弯曲到了极致，顺势躲过了高速的第二击，然后挺直身子右手的发生装置也回到手臂腹部，她伸出五指，轻轻捏住了忍者的左肩。忍者像是要扑进怀抱一样，但胸口偏左的心脏部位已经抵住了时穿袖剑的剑尖，如果他还要发动羽扇是第三击，后果可想而知。绿光渐渐消散了「吹袭」又变得沉重许多。
还是输了……
“今天的进步很大，差一点就能切换模式了。
少女刺客轻轻抬起头，发出一句很中肯的赞叹。
明明刀锋就压在她的右臂侧面，她却毫无紧张感的推了推青框眼镜。羊角辫细长的尾巴搭在前肩，最后的余辉把亚麻色的头发染成橙金色，白净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和暖色系头发正相反的冷漠，好看的洋红色瞳孔也没什么感情的波澜，她整个人都像是和世界保持中立一般，平静，冷静，冷漠，与世无争中肯地批评或是赞扬，像是评估用的机器。
就是这样不会偏袒感情的人，才是文系历史科的希冀人类吧……和三原比，她真是太客观了。
注视着这张脸，忍者将刀插回了背鞘里，刺客动动手指，袖剑也收了回去。
“请问，刚刚那个，袖剑的第二模式叫什么名字？”
“那是第三模式，叫链剑模式（Chain-sword Mode)。”
“那么第二模式……”
“等你也能自由切换到第二模式，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感激不尽。”
“还有什么什么好谢的。啊，对了，你有点问题啊。”
“怎么回事？”
“为什么和别人训练的时候你总用那把木刀而已，对我就拔两把刀啊，”少女刺客——木场朽，语气中稍稍带上不满，“连模式二都能用上，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木刀「南风」插回右腰，正背对着她的忍者——岛田悠之介攥紧了双手。
“我…不清楚，在你面前我总会想着‘要全力以赴地战斗’，所以才这么做。”
“这样啊……”
木场朽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抬起头对二楼说了一句“桐雨指导我先回去了”之后就向门口走去，刺客袍化作认证机，被她收回了裙子口袋里。
“桐老爷子您先回去吧，”岛田悠之介坐在道场中央，“我要好好想想。”
“再见。你和她说不定上辈子结下了梁子，自求多福。”
脚步声再一次远去。
——————
回想一天的课程，总结经验来加强自己，是个希冀人类就会这么做。良好的学习习惯对他们来说是天生的基因，而不是后天长久才能得到的成果。
总结很重要，但对场所并无严格限制，在教室，在宿舍，甚至在路上都没问题。但岛田坚持在道场里冥想，据说这样能让他回想起失去右手的那个晚上，增加紧张感和动力。
今天的课程和战斗力在前二十五分钟已经回溯了一遍，但后五分钟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用来回应木场朽那个问题的答案。
尊重强劲的对手？不，亚日真理也很强啊，自己就算输也没拔刀。
要战斗技巧？不，不对，那我早找桐字头的老大去了。
难道我…把她当做…
这种“只对某个人认真对待，全力以赴”的感觉…
哦嚯，我把木场当做竞争对手了啊，还是宿敌那种！（暴论）
想到正确答案（并不）的岛田悠之介，心满意足地往公寓走去。
咔嗒。
和木场朽日常决斗之时已是傍晚的尾巴，经过三十分钟的冥想，走出直接对战竞技楼，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这一点并不奇怪。太阳完全消失在西边的海平面下，沿街的日光浮灯也亮了起来。正北左区的建筑只有竞技楼和它对面的大礼堂，其余的绿化部分都是在海上难得一见的茂密树林，白天时阳光从密密匝匝的枝叶间洒落，而晚上时林间则变成了黑暗深邃的幻境。
往前几十米就是正北区与西北区的分界线，同时也是舮沧书院功能区与生活区的分界线
之一，五层楼高的墙壁有约三米厚，中空，有楼梯，左右两侧的墙壁中间就是初阶小队公寓的路，从路面垂直往上，像吊桥一样连接着两端墙壁的就是警卫室——重力感应灯亮着，却没有人影。
正北区是战斗训练用地，西北上区是体育训练用地，现在是晚餐时间。没有人丝毫不奇怪。
也许是决斗的余热还残留在血液里，悠之介感受到环境中的变化。
影子，是那些无处不在漆黑一遍的影子，那里面藏着要把他吞吃殆尽的东西在。
环绕在刀柄上的「认证机」被取下，又一次刷过了右后颈的「释放机」，「风速青龙」生成轻甲像黑蛇一样缠上身体，口罩和护额生成完毕之后，背上又多出一份令人安心的重量。左手握住刀柄，闪电般拔出，指向身体正后方。
“血压又升高了呢，二少爷，不能消消气吗？”
黑眸一斜眼就看见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岛田慢慢转过身子，刀刃始终指着那个人。
“扬医生，你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测我的血压吗？”
“不，不不，是家主让我来接您回去的，二少爷。”
“免了，我还在上学。”
“请两天病假也不行吗？舮沧书院管理系统没那么严格吧，哈哈。”
悠之介当然知道他在说那几个警卫，眼中那个一米八个头、体态纤细的医生扬·杰克是岛田家家主的，也就是悠之介和贤之介的父亲的私人医生，AI当然也是人，在这个时代。看着扬医生在大礼堂门口的灯下失礼地大笑的样子，岛田不禁想到国王阶下的弄臣。
“在下身体无恙，为何要请病假呢，五个‘影卫’再加上你，能把我怎样？”
“真是好眼力啊二少爷，都出来吧。”
竞技楼的东侧走出三个，大礼堂东侧走出两个，总共五个赤红色的护目镜。身体的装甲颜色被涂成便于夜行的灰黑，手中全部拿着岛田家专用的肋差，估计还是热熔刀（为了砍出伤口时不流血），枪械和飞镖都没有带，怕是留下痕迹吧，也只有这点还像个武士，其余都是小混混才会做的事。
“好啦，检验一下二少爷的刀——”
两米的距离和隔着一张报纸一样短，一个踏步加扬刀，扬从左大眼到右胸都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而在疼痛感参数传回大脑中央处理之前，「南风」又结束了离他最近的影卫AI的头部连接，电火花从仿制人类戟颈部的连接口喷出，照亮了锋利的刀刃。
“——言多必失。”
无视身后发出的机械质感的惨叫音效，悠之介扑向剩下的四个影卫。
制成「北风」和「南风」的木制材料比合金更坚固，刀刃锋利到吹毛断发也不为过，仅左手从上到下的竖斩就压断了制式肋差，收回的左肘再挺出，轻易的贯穿了胸中的动力能源，这一劈一刺的招式名为“蜂叮”，本是双手才能使用的知识点，悠之介单手就用出强大的威力。抬起右脚飞踹，失去行动能源的金属躯壳炮弹似的从刀上滚了出去，顺便砸倒站在最后面那个影卫。躲都不躲一下，肋差的刀刃直挺挺地刺到了悠之介的喉甲上，结果执刀影卫反被震得一阵踉跄，「南风」毫不留情地切穿他的右肩，把他拉到了悠之介身体的正后方，影卫承受了几枪电击弹之后就因为过载倒在了地上，装甲之间的缝隙飘出轻烟和难闻得要死的臭味。
“放黑枪？真有你的风格。”
又是一脚把影卫AI给踢到了扬·杰克的脚边，看都不看他呆滞的虚拟脸，悠之介一个箭步冲向之前被砸倒是影卫，一刀把他又订在地上。护目镜下的红光指示屏暗淡下去，伴随着金属件碎裂掉落的嗓音，「南风」又从躯体中拔了出来。
“你当我还是那个二少爷啊？”
一步一步走向扬·杰克走去，灯光在光滑的刀侧面上滚动，像是初春的雪。
“看来今天要请病假的不是我，是你这个医生啊。”
“怎，怎么可能？影卫I到影卫T全部出阵，出阵！”
虽然叫唤得并不大声，但和杨·杰克AI用同位频道的影卫AI收到讯息之后就自主停止了潜行模式，一块块红色的护目镜亮起，竞技楼和大礼堂的背面和屋顶，建筑两侧的阴影，茂密的树林中，整整十五个影卫包围过来，岛田悠之介朝分界墙后退，右手两指按了按「释放机」，没反应。
“啊哈！这批影卫AI身上都装着高频阻断器。只要跟他们靠近点就成哑巴了哦？嚯嚯，哈哈！”
一打十六啊……如果是贤之介，或者是他的话，会怎么样呢？
岛田悠之介不假思索地垂下刀，刀尖在身前划过半圆的痕迹，橙黄色的火花四处飞溅。
“——来啊。要战便战。”
举枪声，抽刀声，踏步声，洪水似的涌向来黑色的忍者。
左手手腕上翘，刚收回鞘中的「南风」刹那出鞘，居合拔刀两招之内，护目镜和脖颈各挨一刀的影卫视成像仪损坏，脖颈连接断裂，第一人倒下；转身，挺刀出刺，挡开肋差的平砍，贯入左胸供电系统，右手夺刀，左脚蹬踢，第二人倒下；左手横于身前，右手横于身后，架刀，低头躲开两刀水平斩，翻滚起身，双刀暴起，断其双手连接，双刀再顶，贯其行动能源，抽出「南风」，第三人倒下；背部中刀，回首怒视，刀柄击其目镜以碎，右拳重击其胸，转身旋刀，逼退三人，伤二人胸部装甲，再转身以「南风」入碎镜影卫AI之颌，自下而上通其头部中心处理器，拔刀，第四人倒下；右上臂被偷袭，刀深入，咬牙挺进，向左回身，垂直斩，断偷袭者右手连接，火花喷溅，右手抓入臂之刀，飞其出，中偷袭者右胸供电系统，第五人倒地；向空中飞跃，踏敌肩，双手执刀，空降大斜斩，挡于扬·杰克身前者死，成倒地第六人。
岛田悠之介的左手热得发烫，脑子也如怒涛动着，上一次一对多是和哥哥岛田悠之介一起，南风北风两把刀共同打趴了族内众多同辈高手，而如今兄弟分割天涯，弟一人连败十一名从族中前来追捕的影卫AI，心中再度回忆起共斗之日和相残之夜，心头难免忧喜交加。现在实在是难以停顿去细梳感情，必须要尽快拿下将余下十人消灭。
可是。
“嚯，你的右手，原来还不能用你自己的刀啊。”
仅此一句话，岛田贤之介内心反抗的情绪波动了一下。
也许是一秒，或是二分之一秒，甚至不过是在四分之一或十六分之一秒后，岛田悠之介就像一块在狂风中飞舞是破布。他好不容易找到分界墙壁的位置，用双脚对准墙来缓冲，可他的脚底刚接触到墙面，一阵又痛又辣的酥麻感就从脚跟直通天灵盖。木刀从松开的左手滑落，插在草地上，悠之介本人也是单膝跪地，右手撑着身体，全身爬满了电火花，但始终抬头瞪着走近的扬·杰克。
“不枉我充能这么久，电疗的滋味如何？嗯，二少爷？”
用轻佻的语气说着尊称，扬医生一边笑一边扭动着身体。
“大少爷的刀真不错呢，帮你杀了十一条狗，那我应该夸二少爷厉害才对嘛，嘻嘻嘻，哈哈哈！”
“混账……”
“哎呀别动粗嘛，让二少爷骂个爽，”看着把肋差架在悠之介后颈上的影卫S,扬医生邪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高功率电击枪，“回家之后就有得他忙的了，呵呵。”
眼前的白光正在扩大，那就是刚才击飞悠之介的电能冲击(Electric Dashing)。
突然，岛田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头，像是受到了感召，而就在此时——
“DART MODE！！！”
不知道谁在夜空中呐喊出「飞镖模式」之后，白光就彻底笼罩了岛田悠之介的视野。
几秒之后，他再次睁开双眼，看见了扬·杰克只剩下一半是机械右臂，倒在自己身边的影卫S和影卫H，还有在空中如同旋镖一样旋转的白色光刀，光刃如展翼的凤蝶飞舞着，在“铿锵”两声之后，收回到了落到地上的少女的手臂背面上。
钉靴踩在地上，白色的衣角缓缓降下，发出白色光辉的袖剑在昏暗的林中显得如此耀眼。
“巧师姐……”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饿呢，原来是要被别人吃了。”
“你谁啊？！怎么知道二少爷在这里！”
“四班的支援马上就到，能起来再干掉几个吗？”
“呵，有你在，应该没问题，谢谢。”
接过木场朽递过来的「南风」，悠之介拉着她的手重新站了起来。
“喂，喂喂，别无视我啊！混蛋！”
扬·杰克医生忍无可忍地扔过来一把废弃的肋差，悠之介以迅雷不及也掩耳之及**背上的「吹袭」，手一抖动，肋差就漂亮地一分为二成两根细长的铁棍。
“扬医生，不好意思，看来岛田家主得换一个私人医生了。”
“他是扬·杰克？”
“怎么了？”
“逮捕他可是M及任务呢…平分报酬？”
“先打影卫吧，我三个你四个，事成之后再来揍他。”
“开，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新生能杀得了十阶的我？！”
木场朽面无表情地将武器切换到「链剑模式」，凑到悠之介的耳边，轻声说道：
“别输了，加油哦。”
然后，光刃瞬间弹长，穿过了从右前方扑来的影卫，拉回到身边就是一掌。还剩六个影卫。
“我都被砍了两三刀了，要加油的话…好像还有个办法。”
悠之介隐蔽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吹袭」和心中的鼓动，在"加油哦”之后就产生强烈共鸣了。
两人同时跳起，这次却像两块相互排斥的磁石一样，往相反方向的敌群里跳去。
“「Accelerate Mode」(加速模式）！”
喊出第二模式的名字，心中产生遥远而又熟悉的悸动，回应着刀的主人，正是从护手到刀尖，从刀锋到刀侧，那一厘米宽的，浮动的绿青色光芒，就连受伤时右臂和背部都在此刻忘记了疼痛。
刀尖所指，心之所向，挥动的「吹袭」几乎要闪出残影，知识点“卷浪的三式，水平斩，转身斜斩以及转身直斩，在三秒内就全部击中了影卫的钢铁躯壳，影卫I瞬间倒下。
“——（Ichi)!”
悠之介喊着，一个滑步躲开肋差突刺，双手的剑尖从上往下交叉着劈斩，转到敌人身后又是从下往上的交叉挑斩，沿着巨大的字母X状伤痕，影卫N的动力能源完全损毁，身体裂成四半。
“二（Ni)!”
被链剑击上天空又甩到地上的影卫T停止计算，木场忍不住似的回了一句：“三（Three)。”
大小对刀各自从左往右和从右往左挥动，影卫F的核心切成上下两半。
“四（Four)!”
胸甲连肋差一同被切成两半，肘击追加便让影卫G供电室停止了运作。她作对似的用日语回答“五（Go)。”
「南风」和「吹袭」的剑尖间不容发地穿刺着，双肩，双膝，脖颈以及执刀的右手
这些地方的关节全部被戳穿了个洞，机械结构全毁，影卫R再起不能。
“六（Roku)!”
还剩最后一个影卫K，忠心耿耿地护在扬·杰克身前。
““哦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岛田悠之介和木场朽呐喊着，「吹袭」发动水平斩，「时穿袖剑」也收回原长，从右往左下拼力斩下——下一秒，影卫K身上的数字7形伤口，爆发出多得吓人的火花，在两人背后被照亮的夜空，仿佛给特摄英雄点起的烟火。
看着缓缓站起的悠之介，巧甩了甩光芒变暗了一点的链剑：
“我这把只适合穿刺，不适合劈砍，群攻不是优势，单兵作战就……”
“扬医生不就在那？只剩一个了嘛。”
“是呢。”
绿光和白光，再次闪亮起来。
看着犹如死神下凡的两人，全身冷却液狂飙的扬·杰克惨叫着向西北区落荒而逃。
当然，被虞佾泽一戟冻住后挨了一顿正义群殴的扬·杰克医生半死不活地住进了第二级别监狱，悠之介和巧把M级任务的奖励平分之类的事情，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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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223300416号，岛田悠之介（Yunokai Shimada）用出「加速模式」是三月二十四日，距离004班各位同学的相遇过了一周。而明天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一，就是「同系战力测试」举办之日，这场测试不仅会用于决定接受小队任务的优先级，更会决定小队的队长（Master）是谁。
哎呀，这一周里，各位同学的战斗训练做得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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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这得打上多久…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嘛。”
“我押真理会赢。”
听着橘瑛奈的抱怨，门矢真士不解风情地下注。
“同上。输的话我请两队一起吃饭，赢的话我和小橘各请一队吃饭。”赵胤千抬起头插话。
“我可没说要加入赌局啊！”
“我选安可那队。”赵指导低下头，自顾自地看着训练评级。
“听人说话啊！死熊！”
被办公室争论吵醒的桐雨泉照，堆着黑眼圈又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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